“我是不是给爸爸丢脸了?”他仰起头,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大人的脸_程序失控【下篇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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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不是给爸爸丢脸了?”他仰起头,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大人的脸

  Lee要杀宋衍。

  宋星海实在觉得匪夷所思。

  他和Lee接触次数不多,但看得出Lee对宋衍感情不一般。宋衍向来把控人心,绝不至于将身边人养成刽子手。

  不过真实原因他无从得知,鉴于身份特殊性,Lee被抓住后被扭送少年监狱接受劳改。

  同枪击现场一齐不胫而走的还有一段对Lee的审讯视频,银色头发和天蓝眼眸明晃晃彰显他非比寻常的血缘,偏偏是顶着这么一张脸,刚做最险恶的事,笑容却甜甜。

  警察问他犯罪动机。

  Lee对着镜头,认真眨巴眼:“爸爸最恨被侮辱,我是在帮他解脱呀。”

  那双蓝汪汪的眼在灯光下波光粼粼,像一片广阔无垠的海洋,灿烂光明,仿佛永远没有吞噬生命的风暴。

  宋星海不寒而栗。

  Lee压根没有正常人的思维方式,天真率直得令人发指。他想杀宋衍,是为助他解脱。

  这桩事没有得到更多后续报道,宋衍入狱,却不代表Lee背后的操手彻底倒下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好几天宋星海都不太安宁,一切仿佛都尘埃落定,又好像只是斩断明面荆棘,而深植泥土下的错综复杂根须并没有清理干净。

  肃清也是件耗时耗力的事。

  又过了几个月,冷慈突然告诉他,伯纳德在监狱岛被宋衍用碎玻璃杀害了。进入监狱岛前,两人均已按照流程洗脑,更换虚假记忆,以夫妻名义生活。

  宋衍早产,伯纳德腿脚不便只能拨打120求助,那是宋衍最脆弱的时候,他在那一刻放松警惕把后背留给了妻子。

  宋衍把摔在地上的碎玻璃捡起来,在伯纳德还在催促医生的焦急中,用玻璃扎穿他动脉,了结他性命。

  杀人事件在监狱岛不足为奇,里面平淡‘善良’活着的任何人都曾是穷凶极恶的混蛋。

  只是伯纳德身份特殊,监狱长亲自来到现场,当时宋衍疼得浑身发白,整个人像泡在水中,人意识都要消失了。

  伯纳德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疯子,他留下的种也是惩罚他罪孽的恶果,他恨生孩子,他恨被当做玩物被当做行走的子宫,生下最仇恨的人的孩子!

  小胎儿在他身体内停留了太久,当今社会医学如此先进,他们却用最落后的方式替他接生,宋衍疼得要死了,这个不被祝福和期待的孩子,还未来得及睁眼看世界便悄无声息离开。

  刀割开肚子。

  取走他的沉疴,也让他解脱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*****

  两年后。

  宋星海前脚把儿子放到幼儿园,小电驴开出去不到二里地,就被老师打电话叫回来。

  小宋冷两岁了。

  大概四五个月便学会说第一句话,‘爸爸’,然后‘粑粑粑粑’叫了好几天,又被冷慈强行逼着学会了‘daddy’。

  壮男人在幼子一声一声奶呼呼的‘daddy’内迷失自我不到两天,便犯了难,小宋冷本来就好动,半天不出声就一定在作妖,有时候会偷偷爬到角落,故意逗他玩一样,冷不丁喊一声‘daddy’。

  之后,小宋冷的语言系统在中文和联邦语交替交织,终于坏掉,说话半截中文半截联邦语,透着一种精致的洋眉土气。

  宋星海现在一看到幼儿园班主任电话便开始PTSD,掉头回转,进入教室时熟练换上一副友善又抱歉的表情。

  班主任姓王,是个入行好几年的女老师,脾气很不错。向来是能拿捏各款熊孩子的王老师对小宋冷也是犯愁。

  见到爸爸回来,小宋冷迈着短腿撒欢跑到他腿间,咧着牙也不整齐的小嘴甜甜喊‘爸爸’。宋星海无奈,蹲下身和他平视。

  “宝宝你告诉爸爸,为什么要去亲其他小朋友啊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星海老脸实在是挂不住,他儿子平时闷声不吭,一旦有动作必定一出惊人。这才开班第一天,就把能亲的小朋友脸蛋亲了个遍。

  王老师也忍不住板着脸,居高临下打量着衣冠楚楚的年轻父亲,看着一表人才,小孩子怎么能教育成小流氓。

  小宋冷眨巴着异色瞳眸,天真而大胆地说:“在示好呀。”

  “示好?是想和其他小朋友做好朋友是吗?”宋星海牵住他,起身给老师一个抱歉眼神,要出去和宋冷聊。

  小宋冷穿着件卡通衬衣,小小背带裤,头发和瞳色实在和宋星海差异过大,还被老师刻意提醒不要这么标新立异打扮孩子,可能会导致他无法融入孩子圈里。

  虽然见到爸爸很开心,但被再次请家长的感觉让小宋冷不太高兴。他攥着宋星海一根指头,亦步亦趋。

  “我是不是给爸爸丢脸了?”停下脚步,他仰起头,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大人的脸。

  宋星海蹲下身,揉着儿子洇红的眼尾,温柔认真地说:“没有呀,爸爸知道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融入大家,因为在家,爸爸和daddy就是那么相处的是吗。”

  小宋冷眨巴眼,用力点头。

  “可是爸爸和daddy已经认识好久好久了,久到生下了二宝。亲亲抱抱举高高是家人之间能随时做的事,宝宝和其他小朋友还没有太熟,不是家人对吧?”

  小宋冷抿唇,浅淡银眉都在认真思考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爸爸有好办法能让宝宝尽快和大家成为好朋友,想不想知道?”宋星海揉着他白嫩嫩的脸,神秘一笑。

  小男孩完全没有成型的思维逻辑,爸爸的夸张言语和表情瞬间把他拖到下一个话题。他瞪大眼,小鸡啄米地点头。

  “那就看好了!爸爸我可是交朋友的高手。”宋星海笑起来很明媚,小宋冷也跟着嘿嘿笑,不等太久,第二道高大身影出现在幼儿班。

  “daddy。”小宋冷张开双臂,哼哼着抱住冷慈一条大腿。

  “哼嗯,听说有些小朋友在幼儿班遇到麻烦咯。”冷慈弯腰,将手里鼓囊囊的糖果袋子亮出来,“别怕,daddy给你壮场子。”

  宋星海好气又好笑:“还壮呢,先进去吧。”

  冷慈上一次来幼儿班,是为了解释宋冷并非是被刻意夸张打扮,而是遗传。

  他的进入吸引所有小孩子目光,包括王老师也有几分怔愣。

  冷慈和宋星海站在小宋冷身边,夫夫两很诚恳地道了歉,小宋冷绞着手指,新的社交方式对他来说有些刷新世界观,但两位爸爸说对不起,他也跟着低头认错。

  王老师松一口气,教育小插曲,她很期待这家三口如何化解这次的危机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班有二三十个小朋友,大多数三岁到四岁,小宋冷才两岁,本不该这么早离开父母怀抱,但家关不住他,他需要玩伴。

  宋星海领着宋冷给小朋友们发糖,被他亲过的多送两根,孩子是很好哄的,这场小闹剧在和风细雨中化解。

  三岁。

  小宋冷一脸板正,只是脸庞上全是孩子气的婴儿肥,两只异色眼睛水汪汪往前看,穿过购物车落在勾肩搭背的两个大人身上。

  “爸爸!daddy!”

  他奶声奶气,在身后唤了好几声,终于打断大人笑谈。

  “怎么了儿子?”

  “我有话要说。”宋冷肥短小手捏着儿童推车,嘴巴委屈巴巴扁成一条线。

  “说什么,玩具车还要吗?”冷慈随手抓来一只包装精致的小汽车。

  “哼。”宋冷很有骨气地拆穿他支开话题的把戏,蛇打三寸,“爸爸和daddy生下二宝,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你们推车车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团子幽怨写在脸上。

  “哈哈,不是,儿子你忘了你小时候最喜欢这个推车了。”宋星海后背一僵,芒刺在背,小宋冷不依不饶噘嘴。

  “我不是你们爱的结晶了吗?”

  小宋冷如数家珍掏出平时积攒的大人的甜言蜜语。

  “当然是啊。”宋星海赶紧把他抱起来,冷慈默默把几个新款式的小车都扫进小推车,“宝贝疙瘩。”

  小宋冷见好就收,一手拉着宋星海,另一手去勾冷慈,稚嫩嫩的小嘴说出的却全是掏老父亲心窝子的话:“那今晚我要加入你们,一起睡觉。”

  冷慈眉头不对劲蹙起。

  小宋冷开始抽搭搭撒娇:“爸爸,你知道的,我从小就一个人睡,还从来不哭噢,但是爸爸和daddy今天好过分……呜呜。”

  宋星海微笑:“睡。睡中间,把你daddy挤到床底。”

  冷慈深吸一口气,扭头笑得阳光灿烂:“行,那小汽车还要吗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要!”小宋冷神气起来,指了指地上让宋星海放他下去,哼哼唧唧抓住儿童推车,“走叭,还要买牛奶奶。”

  宋星海和冷慈面面相觑。

  小推车真的是宋冷要自告奋勇推的。

  至于那股撒娇劲儿是遗传谁、学了谁,不多说。

  冷慈也想不明白,他甜美的爱情怎么就长了颗苦果。

  宋冷会争宠,小孩子计较这些很正常。由于被小夫夫两保护太好,小宋冷有不高兴的地方会直接说出来,连路人不讲文明乱扔垃圾都会被他说道说道。

  可小家伙平时不太爱说笑,小脸平静,睁着一双大眼睛咕噜噜四处打量,一会儿没看好就不知道跑哪儿顽皮去了。

  出门有儿童手环定位还不够,人多之处必须带儿童牵引绳。

  国家后来出台新政策,承认双性为第三性。宋星海当天接到公安局电话,通知他重新办理身份证。

  小宋冷坐在冷慈怀里,听他解释那些对几岁小孩还有些遥远复杂的话题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爷爷说过,不可以歧视双性人。”小宋冷扬手。

  “对呀,爸爸也是双性人。但爸爸对小冷特别好。”冷慈捏着嗓音,尽量用幼儿能听懂的用词和他对话。

  “嗯唔!班上有小朋友是双性人,每次都不知道去哪里尿尿,我陪他上的厕所。”小宋冷骄傲地挺起小胸脯。

  “你们爷俩又在嘀咕什么呢。”宋星海换好衣服,长舒一口气,“终于,能正大光明地亮出真实性别了。”

  新政策执行,网上一片叫好,当然也有对强制修改性别栏产生的忧虑讨论。从前便被隐藏、好像被社会默认见不得光的人,一旦被强光曝光,难免会被灼伤。

  但想要摆脱阴暗老鼠过活的生活,站在阳光下是必然选择。大势所趋,新生时刺眼阳光,无从避免,必须适应。

  宋星海去办了新的身份证,将性别栏‘男’彻底更正为‘双性’。

  在这崭新的一天,他和冷慈做下重大决定,他们要再生一个孩子。

  这件事家里最小的成员也参与讨论,小宋冷一听要多一个弟弟或妹妹,双手双脚赞成。

  他想和对方一起玩耍,分享食物和玩具,读书,遛狗,就像爸爸和daddy一样亲密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年多后,第二个孩子降临这个家庭。宋星海早早替宋冷请了假,接老二回家。

  该称呼它是弟弟还是妹妹呢?法律为双性人正名到今天,社会似乎还没有包容他们,给予他们与其他两性同等地位。

  老二是家里的三宝,取名叫宋泠。宋冷有些计较老二比他多一点,好像名字多一点就会在其他地方也比他分到的多一点。

  宋星海却说:“三宝比小冷晚一点,所以取名叫小泠。小冷答应爸爸,和三宝相亲相爱,好吗?”

  这个解释让宋冷很满意,孩子间的计较也就到此为止。他开始沉浸在新成员加入的喜悦中。

  宋泠和宋冷性格迥异,特别爱哭,只是声音尖尖细细,小猫叫唤似的。

  宋泠很健康,长得更像宋星海,黑发,黑眸,尤其地亮,小宋冷时时盯着老二发痴。

  三宝会长得和爸爸一样好看吗?

  受到家里另一位妻宝男影响,他潜移默化认为爸爸的模样才是世上最标志漂亮的。缩小版的爸爸睡在婴儿车里,闭着眼睛,白软成糯米团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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